《风再起时》：珍珠满地，可惜少了根主线

2023-02-15 13:03:17 北京日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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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集中了梁朝伟、郭富城等一批优秀的演员，原本被寄予厚望，但市场的反馈却不尽人意，上映10天只取得了4600万元的票房，豆瓣的评分也只有6.4分，这样的成绩，想必是片方没有想到的。

导演翁子光在“知乎”上写道：“从2016年的筹备到2017年的拍摄，2018年从长达5个小时剪到3小时45分钟的初剪，然后是历经5年的准映证的等待，一直在盼望着，耗尽了我身心之力的电影，终于上映。”

影评人出身的他曾以一部《踏雪寻梅》惊艳影坛，此番能够邀请到梁朝伟、郭富城加盟，殊为难得。从目前公映的版本来看，影片制作水准虽然可圈可点，有些场面甚至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但是整体主题涣散，就像珍珠满地，终究还是缺少了一根主线将之串起来。

《风再起时》在手法上致敬了意大利导演塞尔乔·莱昂内在1984年执导的黑帮片《美国往事》。郭富城饰演的磊乐，对应着罗伯特·德尼罗饰演的“面条”；梁朝伟饰演的南江，对应着詹姆斯·伍兹饰演的麦克斯；而杜鹃饰演的磊乐的妻子蔡真，纠缠在磊乐和南江之间，对应着詹妮弗·康纳利饰演的黛博拉。《风再起时》试图利用这二男一女之间的情感纠缠和权力的角逐，折射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港英政府统治下香港法制混乱、黑道横行的时代风云。

遗憾的是，《风再起时》并没有抓住故事中最打动人的一部分。三位主要角色似乎从一开始就丧失了爱的能力。南江看到了磊乐的能力和闯劲，辅助他成为探长，磊乐不但不感激他，还在打牌的时候打了他一记耳光。蔡真被磊乐追求时，磊乐又是跳踢踏舞，又是送花，结果结婚后不久，遇到了一个跟梦中情人相像的女人，就日夜沉醉在温柔乡中，完全变了一个人。最绝的是蔡真，这位高冷女神范儿十足的富家女，结婚后就变成了一个在幕后默默帮助磊乐铺路的女人。她出手毒辣，残忍地将跟磊乐相好的舞女小燕杀害。全片看下来，里面的主角们除了算计和跋扈，三人之间的关系冰冷而绝情，这种人物关系的设计，跟之前《英雄本色》《纵横四海》等港片中重情重义的人物关系真是南辕北撤。

《风再起时》也为磊乐的性格形成做出了解释。影片追溯到了日据时期，他在日本军营被虐待，为了逃生而险些被枪毙的经历，形成了他扭曲的性格。他在狱中认识的女孩小愉被虐待致死的惨况，更是摧毁了他心中的爱情梦。看得出，导演对于磊乐的性格形成是充满了悲悯的，影片试图用心理学分析来给磊乐后来的行为找到一个有力的证据，但细究起来，将这种经历与他后来鱼肉乡民、贪污腐败时的那份嚣张和有恃无恐直接挂上钩，这种解读显然很勉强，不能让人信服。相比之下，当时英国上级警察的放纵和廉政公署等权力监管部门的缺失，才是导致当时香港社会腐败和贪污犯罪横行最重要的原因，影片虽然提到了，但不够深入。

影片快结束时，南江和磊乐拿枪互射的场面，拍得非常不错，本以为两人会在后面有一个清晰的交代或对决，没想到故事戛然而止了。最后两人都安全去了国外，客死他乡，也逃脱了被惩罚。

翁子光曾说，这不是一部大家常见的商业动作港片，这是一部赋香港情怀的言情历史电影。笔者毫不怀疑导演心中的情怀，但一部电影的史诗气质，并不是由一堆散乱的历史事件和故事碎片堆积而成，也不是光靠精美的布景还原而成，而是需要通过一个个鲜活而有说服力的人物形象和角色命运折射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物的性格底色中，除了无情、残忍和绝望外，更需要温暖、正义和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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